果儿也不惯着,闻,直接端起茶碗,把那茶水泼到外头。
对伺候的小丫鬟们道:“她可不是什么贵客,应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,都不必伺候了,下去吧。”
特意上门的卢氏哪能受得这气,抬手往桌上用力一拍,两眼迸出瘆人的凶光,“贱婢,侯府里的规矩就是你们这群贱婢做坏!”
“你家主子是凌王妃,怎能容你们如此无礼。我儿已是进士,你辱我儿,便是辱朝堂,辱圣上,圣上又岂能饶过你主子!”
“卢氏,圣上尚对凌王妃百般慈爱,不忍凌王妃受委屈,你一介草民倒在这儿逞威风,指责凌王妃的不是,你对圣上大不敬,咱家可是看在眼里了。”
李总管着拂尘,走进前厅,白白净净的御前总管两眼阴森望着卢氏,是看到卢氏双腿都不住发抖起来。
这是位公公,是宫里来的公公……
卫文濯也吓到了,赶忙起身作揖,“学生卫文濯见过公公,不知公公是……”
李总管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卫公子,咱家也就是伺候圣上的贱奴,当不起卫公子的行礼。”
什么!
圣上身边伺候的公公!
前一息还仗着儿子高中的卢氏,下一息,便跪下来。
卫文濯早跪下了,“学生眼拙,不知公公降临,还望公公恕罪。”
李总管嘿了一声,掐着嗓子道:“卫公子的礼节委实多了些,这喜欢下跪,便去顺天府跪着吧,来人……卫公子押下去!”
顺天府的衙役立马进来,押走卫文濯。
突然的变故是让卢氏脸色惨白、连爬带滚试图要夺回卫文濯,“濯哥儿……濯哥儿!”
“卢氏,卫文濯残害良家女五人,沉尸侯府荷苑,顺天府已查明真相,圣上有旨,革卫文濯功名,打入大牢,秋后问斩!”
革去功名,打入大牢,秋后问斩……
不!
被衙役拦开的卢氏凄喝,“公公,一定是出错了,我儿素来心善,怎么残害良家女啊,公公明察啊!”
“定是有人见我儿高中,见不得我儿高升,是在冤枉我儿啊!”
李总管冷笑,“哼,圣上早让顺天府查明真相,难不成圣上还冤枉他不成?卢氏,秋凝为何落胎而死,圣上都已查清,你若再狡辩,一并打入大牢!”
秋凝……
他们怎么连秋凝的事儿都查出来了。
蓦然竣瘫地卢氏望着拖走的嫡子,过了一会儿,嗓子眼里发出绝望的惨叫声。
姗姗来迟的卫姮站在卢氏身边,垂眸冷冷看着绝望的卢氏,“大伯母,家破人亡的滋味,是不是很不好受呢?”
卢氏抬头,望着昔日在自己面前讨生活的卫姮,看到了她眼里的杀意,也看到了自己如蝼蚁一般的渺小、卑微。
扯住卫姮的裙角,卢氏哀道:“姮姐儿,求求你,我求求你,救救你兄长吧,伯母求求你了……”
卫姮拂开被她扯住的裙角,漠道:“救他?大伯母,我那日落水醒来后,心里从此只有一个愿望,杀尽你全家。你放心吧,过不了多久,你们一家人会在阎罗殿里团结。”
卢氏死了,死在殿试的那一日。
据徐婶子说,卢氏是死不瞑目。
秋后卫文濯问斩,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,直接丢到了乱葬岗。
也是秋后,威远侯与平章侯女儿骆令月成亲当天,圣上突然下旨包抄威远侯、平章侯两府,所有人全部打入天牢。
骆贵妃求情,被圣上一脚踹开,厉道:“朕宠你数十年,而你,为了皇位竟暗里通敌,让凌王中毒,更害漠城五千将士枉死!骆氏,你有何颜面求情?”
“来人,拟旨,骆氏贬为庶人,打入冷宫!其子夏祐祺令其年纪,贬为庶人,即日出宫!”
抄家、治罪、这一年的秋季,上京城的上空都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。
宁远侯同样是人心惶惶。
世子妃李雪茹忧心忡忡靠在夫君齐君瑜怀里,道:“夫君,如今外头乱糟糟的,妾身担心侯府会受连累。”
齐君瑜知道她说的何时。
妾室卫云幽与平章侯女儿骆令月,曾有过书信往来。
“云姐姐的兄长秋后才问斩,接着圣上又突然下旨查办威远侯、平侯章两家,世子,你说……万一查到些什么……妾身……妾身……”
也不知是真害怕,还是假害怕,李雪茹全身都微微发抖,“妾身担心凌王妃那边秋后算账,那我们宁远侯府是不是又起风浪?”
齐君瑜也害怕。